快乐的周游人

[德国]艾兴多尔夫

上帝要对谁表现真心的溺爱，

就遣送他去宽大的世界;

在高山、森林、田野和江河

给他显示自己创世的奇观。

躺在家里起早贪黑的人，

没法在余晖中振奋精力，

他们只晓得为子女操劳，

为生存而操劳、忧愁跟窘迫。

小?从山间跳跃奔跑，

百灵在天空婉啭欢鸣。

我为何不该放开喉咙，

敞怀和它们同唱助兴?

我把一切交托给敬爱的上帝，

百灵、森林、原野和小?，

天地万物都要受他的主宰，

我的事件也要任凭他的旨意。

(韩世钟译)

【赏析】

《一个无用人的生活》是艾兴多尔夫的有名，小说刻画了一个城市磨坊主的儿子，因为陶醉于空想与远游，被父亲斥为“无用人”而离家远游的故事。在游历的进程中，他曾做过花匠、税务员等工作，但现实的安适却丝绝不能解决他心中的苦恼。于是他再度漫游，想要在大自然中寻求到纯洁与自由。在阅历了种种冒险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意中人，也实现了他追求恋情与幸福的盼望。“无用人”的名称，在作者笔下隐含着对俗气现实的鄙视和对自然田园生活的向往。这是一篇蕴含着浓烈的诗意的小说，《快活的漫游人》就是其中的一个选段。

在短短的四节诗中，主人公用一种直爽、坦率的口气大声说出了本人的心声。上帝的爱只眷顾那些能与天然协调共处的人，无论在深谷、森林、田野、江河中的哪一处，只有能意识到做作的美，尊敬天然的美，就能成为一个幸福的人。这种幸福有别于艰深意思上的幸福，有别于庸庸碌碌者为了生存而劳顿的俗世的幸福。在主人公眼里，满意于俗世幸福的人，即便身处自然的美中，依然麻痹而无所感知。

面对流动的小溪，婉啭的百灵，诗人用一个反诘句提出了自己的疑难，为何俗世中的人爱好将自己的尺度强加于他，请求他急功近利地去挣钱，去工作。他所希翼的不是这样的庸碌生活，而是与溪流、百灵一样奔放地去追求自在。也恰是这种希翼，使得他勇敢地把自己的所有，交付给上帝，拜托给万能的自然之神，听凭上帝来校阅自己的心坎是否污浊，校阅自己的寻求是否纯朴，检阅自己对自然的依恋是否深切。

然而，现实世界却不可能如诗人神往的那样纯粹美妙，无论是小说中的主人公仍是诗人自身，都和现实生涯秩序心心相印，又不得不在事实世界中挣扎求生。不外，即使是有家归不得的游子，只要怀抱着对自然的迷恋，怀抱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乐意为了博得人的尊严去一直追求，他就领有活力勃勃的发明力。在自然之中，他就是万物之神。(胡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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