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忍冬花

[美国]弗瑞诺

美好的花呀，你长得这么奇丽，

却安身在这僻静沉闷的地方——

甜美的花开放了结没人亲昵，

招展的细小花枝也没人观赏;

没游来荡去的脚来把你踩碎，

没东攀西摘的手来催你落泪。

大自然把你装扮得一身雪白，

她叫你避开俗气粗俗的眼光;

她安排了树荫把你护卫起来，

又让潺潺的柔波淌过你身旁;

你的夏天就这样安静地〜n逝，

这时候你日见萎蔫终将安息。

未免消逝的那些美使我断魂，

想起你将来的结局我就心疼;

别的那些花儿也不比你荣幸，

虽开放在伊甸园中也已凋落;

无情的寒霜再加秋风的威力，

会叫这花朵消散得一无踪影。

旭日和晚露当初曾把你养育，

让你这小小的生命来到世上;

原来若乌有，就没什么可失去，

因为你的死让你同先前一样;

这来去之间不过是一个钟点：

这就是懦弱的花享有的天年。

(黄杲忻译)

【赏析】

作为美国18世纪最出色的诗人，菲利普•弗瑞诺是新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之间的一个重要过渡人物。他的作品深深地滋润了后半个世纪的浪漫主义文人。1786年所写的《野忍冬花》，赫然地体现了他的创作作风，属于美国抒怀文学的珍宝。

奇丽而安静，是“美妙的花”的品质，也是大地发明的品质。她有着“甜蜜的花”跟“飘扬的渺小花枝”，但却没人亲昵，也没人欣赏。这多少显出了些许寂寥，但这寂寥同时也是幸运的，由于“没游来荡去的脚来把你踩碎，/没东攀西摘的手来催你落泪”。

“美好的花”之所以领有这种幸运又寂寥的命运，全是大自然的精心支配。是她要把你装束得纯洁、纯白。把你存身在“僻静沉闷的处所”，好像是有意避开世俗的目光，即便是被“庸俗粗鄙的目光”看上一眼，也将对你的洁白形成不可宽恕的亵渎。所以，大自然要用树荫与柔波来将你细细庇护。

历经夏天、秋风和寒霜，这污浊的美终将消逝、萎蔫、安眠，对此，诗人备感销魂与疼爱，但同时诗人又想到当初“向阳和晚露”让“这小小的生命来到世上”，实在已划定了她的终局，只不外是让她回到了先前。所以，“本来若乌有，就没什么可失去”。这一句就显得很主要，它把前面的所见、所感、所悟，稀释为一个惊人的表述：无中生有，有终将归于无，这是大做作部署的“天年”，生与逝世是无奈回避的天然法令，而原来就不的货色，你还有担忧失去的必要或理由吗?

整首诗分为四节，第一节重要通过视觉描摹野忍冬花的品德，从“寂静烦闷”中，可看出“野”，从四个“没”中，可看出“忍”——对安静的忍受。野、忍作为诗眼，在第一节就被点出。第二小节由视觉描摹转入观感，答复了冬花之所以野、忍的起因。如果说第三节是因野忍冬花不可防止的消失而激动的话，第四节就转入了感性的思考，这种思考因野忍冬花而起，却已通过关系设想隐喻了伊甸园中的花儿，“别的那些花儿”，所有的花儿，乃至大天然中的所有性命体的运气。

这是位了不起的诗人，想象与思考的品质在他那里同样杰出。他擅长捕获昙花一现的遐思，在遐思中吐露出对自然的酷爱与憧憬和自然神论的颜色。他与物直接交换的方法，他“惊花落泪”式的浪漫主义豪情，唤起了咱们对大自然原初的感情和立场。我们不得不信服诗人领悟自然的出色才能，他仿佛能将纯粹的自然和腐化的自然区离开来，他好像能居心灵的耳朵凝听到花儿静静地开放的愉悦和悄悄地消逝的轻叹。(张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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